安博体育官方网站瑜伽裤专卖店离奇命案 一条瑜伽裤赔上两个人生

2024-09-03 01:4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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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博体育官方网站瑜伽裤专卖店离奇命案 一条瑜伽裤赔上两个人生2011年3月12日星期六早上8点不到,瑞秋·欧特利(Rachel Oertli )已准备好上工。她是lululemon在马里兰州贝塞斯达(Bethesda)购物区分店的经理。

  开店门时,欧特利诧异地发现店门并没上锁。她以为有同事提前到了,进门走了没几步,眼前却一片狼藉,衣服等商品、玻璃碎片散落了一地,而店的后头亮着灯。她朝里面喊了一声,听见了微弱的声,便马上退到店外头。

  这天,隔壁苹果店将发布第二代iPad,一大早店外已经大排长龙,都等着10点开店购买新品。欧特利用手机报案后,请队伍里离她最近的一个男子陪自己一起进入店里安博体育登录入口

  该男子独自走到店后方的员工休息区,看见一个人俯卧于地,一动也不动。他高声喊着让欧特利报警,接着又看见另一个人仰躺在厕所的地板上,手脚被,双手举过头,貌似仍有呼吸。

  警方很快便赶到了现场。经欧特利指认,这两个受害者都是lululemon的销售代表。杰娜·默里的脸朝地面,身下是一大滩干涸的血迹,已没有生命迹象,而布兰妮·诺伍德昏迷不醒,立即被送往医院。

  贝塞斯达毗邻华盛顿特区的西北边,2011年人口不到6万,是个治安一向良好的高端居住区。这起罕见的命案上了当地媒体的头条后,恐惧立马散播开来。

  除了体育,默里的学习和工作也很顺利。在乔治华盛顿大学念本科时,她到西班牙交换学习了一年,毕业后进入一家大公司担任销售代表,让她得以到处旅游看世界。工作了三年后,她回到学校进修。

  案发时默里30岁,一边在lululemon打工,一边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双修商业管理和传播媒体学硕士学位,几个月后即将毕业。写硕士论文时,她选了公司的商业模式作为题目,并决定毕业后留下来工作。尽管如此,这个工作对她而言只是一个跳板,让她为下一个更大、更高的目标做准备。

  乐于学习、不断提高自身水平的默里,是个完美的员工。有媒体称,她极有可能升迁,成为分店经理的接棒人。同时,她决定留在公司后,与同事主管们相处融洽。“你问每个女孩,她们都会告诉你,我最好的朋友是默里。”她性格热情,时刻充满活力,热爱生活与冒险,最喜欢的户外活动是高空弹跳。

  母亲这么形容默里:“人们总是特别注意、提起她的微笑和拥抱。无论她认识你多年、或几秒钟,她都会这么招呼你。她希望让别人感到舒服、开心。”

  另一个受害人是诺伍德。她于1982年生于西岸华盛顿州一个小镇上的大家庭,是9个孩子其中的一个。

  父亲经营小生意,家境虽然不富裕,但勤勤恳恳、脚踏实地。诺伍德的兄弟姐妹们大多有本科学历,从事工程师、管理顾问、医疗工作等职业。

  案发时28岁的诺伍德聪明风趣,性格温和愉悦、对人很好。和默里一样,体育也是诺伍德的长项。她高中时加入足球队,表现亮眼,是一个非常有技巧的防卫球员。毕业后,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给了她一纸合同和全额奖学金,让她在校队里踢足球。

  为了追求理想,诺伍德横跨美国,来到纽约,可她却因故未能完成学业,也没有继续踢足球(我后面会提到)。

  后来她辗转来到华盛顿特区,在姐姐家附近住了下来,并在华盛顿威拉德洲际酒店找到工作。她从酒店前台干起,很快便得到升迁, 管理VIP客户。

  虽然这是个好工作,却不在诺伍德的职业生涯规划里。她的梦想是成为一个私人健身教练,而选择留在华盛顿特区,是为了在这个竞争激烈的行业里,透过慢慢耕耘来建立人脉。她长远的计划是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健身中心。

  2010年,她进入lululemon,在乔治城(一个高端商业住宅区)分店负责销售。对于lululemon,诺伍德是个理想员工:她对体育有着不可名状的狂热,各种项目她都喜欢。同时,她对所有的事都感兴趣,很适合接触顾客。

  所幸诺伍德的伤势并不严重,送医不久后情况便稳定了下来。一见到,她立刻问了默里的状况,并在得知她的死讯后痛哭不止。

  她向警方供称,前一天晚上她和默里一起值班。大约9点时她们关了店,9:45分锁了门后,默里驾车离开,她则走路到地铁站。

  到了地铁站她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钱包留在店里。由于地铁卡在钱包里,于是她问了另一个同事默里的手机号码,拨了电话给默里,问她能不能回店里一趟,开门让自己进去拿钱包。这时是9:51分。

  诺伍德转来这家店才3个多星期(部分报道称6个星期),比较资浅,所以没有店里的钥匙。电话那头的默里称自己也把手提电脑忘在了店里,便答应了。

  诺伍德先到,便在店门口等着,不久默里也到了。她把车子停在店门口,开了店门,和诺伍德进入店里,却怎么也找不着诺伍德的钱包。默里于是拿出自己的地铁卡,让诺伍德先用,隔天再找。

  从他们的声音听起来,诺伍德认为两个都是大约20多岁的白人。攻击她的那个身高约165厘米,攻击默里的男人比较高,大约183厘米,都是中等身材。他们都戴着手套与滑雪面罩、穿着一身黑、满嘴脏话。

  矮个的一把抓住诺伍德的头发,先让她把收银机和保险柜里的钱放进他的后背包里,接着便把她拖到厕所里。在那之后,她就没有再见到默里了。

  矮个儿用扎带捆住了她,接着开始“折磨”(诺伍德用的字眼)她。诺伍德认为,矮个儿的目的只是要凌虐她,所以她的伤才没那么严重,但却很痛苦。过程中她频频哀求他住手。

  诺伍德称,矮个儿威胁要割开她的喉咙,让她就范,接着便听见他拉下裤子的拉链,同时割开她一部分的裤子,在地上了她。在这之后,矮个儿离开了一会儿,不久后又回来,拿着一个店里的木头衣架,对她实施性。

  这期间,她不断听到默里在员工休息室另一头高声尖叫求救。但随着时间过去,求救声越来微弱、间隔越来越长,最后停止了。

  矮个儿把她拖到默里那儿,将她丢在默里身上,嘴里嚷嚷着“你很幸运,死的不是你”之类的话。两个男人笑了起来,告诉诺伍德,他们决定饶她一命,因为“she was fun to fuck”(法律文件里的记录)。

  叙述过程中,诺伍德情绪非常激动,一边哭一边全身发抖。同时她也非常自责,认为默里遭遇不幸,完全是因为自己把她叫回去开门。

  根据诺伍德的供词,警方马上进行调查。他们首先清查了当地滑雪面罩的销售去向,同时公布了两个嫌疑犯的特征,向民众提供了15万美元的悬赏。

  当地民众吓坏了。他们无法想象,竟然有两个杀人犯在这个美丽高雅的富裕小城里来去自如,于是不遗余力地协助警方寻找这两个蒙面男子。

  很快地,一个符合诺伍德形容的可疑人物出现了。这个男人叫基斯·洛基特,是个高个子黑人流浪汉,平日酒喝得凶,有抢劫、攻击斗殴、持有可卡因、扰乱秩序等犯罪记录。他平日总是和一个好友在固定地方出没,这朋友恰巧比他矮一点。案发后,两个人都不知去向。

  后来在医院里找到他,也在他身上找到不属于他的血迹。原来他和他的矮个朋友那晚联手在10公里外与人打架,为他俩提供了不在场证明。

  隔壁苹果店门外的也捕捉到了两个可疑男子的身影。如诺伍德所形容的,他们一高一矮一身黑,在案发当晚11:07 从Lululemon店后方的小巷弄快步走过。

  依照诺伍德的供词,她们在10点过后不久被攻击,在作案后于11点左右离开,这个时间点是符合的。

  可后来证实,这两个小伙是附近一家餐馆里的服务员,每天下班后穿着黑色走同一条路回家,与命案一点关系也没有。

  警方初步判断,这是一起因抢劫意图而引起的谋杀案。但是,诺伍德与默里差距甚大的伤势却令人不解。

  媒体对诺伍德伤势报道不一,但都不严重,大多是皮肉伤。最严重的应该是额头上一道尖刀划伤的口子,缝了几针。

  此外,她的胸口、双腿、胳膊等也有几处划伤,腹部有擦伤,而这些伤口大都是直线,且深度相同。这表示攻击发生时,她并未因痛苦或恐惧扭曲身体,所以伤口切割平整。

  诺伍德的裤子在胯下处被刀子划开、撕裂,貌似遭到性侵。在医院里休息不久后,她恢复得很好,出院回了家。可体检报告证实,诺伍德和默里都没有被性侵。

  她全身有至少331道可辨识的伤口,不包括那些重叠的部分。大约200道集中于严重瘀伤的脸部、头部和脖子,其余的131道则落在前胸、肩膀、胳膊和躯干,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她的上半身,简直是体无完肤。

  头部的伤势特别严重,集中了超过100处伤口,造成头颅8处(部分报道称13处)裂开或塌陷。同时,双手和胳膊上的107道防御性创伤显示,她与攻击者曾爆发一场激烈的肢体冲突。

  从那些混乱的伤口式样来看,法医判断至少有5种凶器:榔头、刀子、扳钳、绳索,和美工刀。这些工具是店里的,平日都收在工具箱里,此时却四处散落在案发现场,打开的工具箱已半空。

  另外,实木衣架,悬挂商品的金属挂钩,和用来固定模特的夹子等都被发现沾了血,甚至模特也被拿来殴打受害者。法医认定,这五花八门的凶器里,钝物打击造成了232道伤口,而99道则是由尖锐物品所导致。

  相较之下,默里的重伤更像是针对性的。或许她是被攻击的主要目标,而诺伍德只是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点与时间?

  如果是临时作案,劫匪怎么知道店里有工具呢?一般工具箱不会摆在显眼的地方。要不劫匪知道有工具、摆在哪里,要不劫匪有足够的时间从容地寻找作案工具,但两者都不合常理。动机若是抢劫,劫匪多半是拿了钱和财物便尽快离开。而两人都未遭性侵,因此劫色也不是动机。

  若是事前预谋的仇杀,嫌犯怎么知道两人下班了又折回?难道诺伍德跟他们是一伙的?如果是,这不但可以说明他们为什么没有杀害诺伍德,也能解释他们似乎对店里的状况了若指掌。

  案发现场有两双鞋的鞋印,一双属于诺伍德,另一双是14码男运动鞋。警方一开始认为,那双大码男鞋属于嫌犯之一,但这双鞋印却没有离开的痕迹。难道,嫌犯在离开前脱下了鞋子,光着脚或穿着袜子走出去的?

  那双大码男鞋很快在现场被找着了,可店经理欧特利称,这双鞋子是给客人试穿衣服时搭配用的,平日就摆在试衣间。

  如果嫌犯为了不留下证据,在作案时穿了店里的鞋,那么他应该很清楚店里的状况,才知道有这么一双鞋可以穿、摆在哪里,特别是店里并没有卖鞋。

  检验报告出来后,警方还发现一条奇怪的线索。这两双鞋子内侧底部的血迹显示(图中画圈处),同一双带着血的袜子曾进入了这两双鞋,把血染上了鞋垫。这是同一个人穿了这两双鞋?

  案发隔天,欧特利到店里时并没有看见前晚默里停在店门口的车。一开始警方以为车被嫌犯偷了,可几天后,车子被发现停在三条街外。是谁移动了车子?

  警方推论,嫌犯在作案后开走了车,而那些血迹是嫌犯带上车的。但是,他们在车后座上发现一顶棒球帽,帽子的内侧中间部位检验出了诺伍德的血迹。这个位置恰巧是诺伍德前额受伤、需要缝补的部位,而这顶帽子后来也被证实属于诺伍德。

  3月16日,警方约谈了诺伍德,问她是否认得默里的车。诺伍德答称,她见过一次,但没有搭过。两天后,她主动改变了说辞,称车子是她移动的。那晚,矮个儿歹徒威胁她,让她在十分钟内将车子移开,再回到店里。如果不照办,便到她家去杀了她。她的包包里有一份印着家中地址的电费账单。

  于是她照做了。她声称,路上她见着一个巡逻,却因害怕而不敢求救。那时,诺伍德还不知道检验报告已经出来,不知道警方已经知道她并没有被性侵。

  一开始,警方只是因无法合理推演案情而纳闷。可随着调查的进展,警方逐渐怀疑起诺伍德,以及她那些与其他线索对应不上的供词。

  另外,案发当晚,隔壁的苹果员工其实听见了奇怪的声响。三个员工和一个保安加了班,为隔天新产品的发布活动做准备。其中,简娜在10点后不久听见了隔壁(lululemon店方向)传来大声喊叫的声音,貌似女人在争吵。

  一开始是尖叫声,接着是类似重物拖地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搬很沉的家具,从屋子的一头拖到另一头,以及咕哝声。

  接下来是重物落地声、还有哀嚎、大喊、以及。尽管不是很清楚,但简娜确实听见,一个女人喊着“Talk to me. Dont do this. Talk to me. Whats going on? (大家接着看便会了解为什么这部分我保留了原文)接下来是嘶吼以及哀嚎。最后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上帝帮帮我,请…帮帮我。”

  媒体对于到底有几个苹果员工听见了这些声响,以及它们发生的顺序有不一致的报道。以上的叙述,我采用了质量较高的深度报道,同时与法律文件交叉对照而来。

  苹果店经理事后在法庭上称,他当时认为那些声音是私人事务,可能是某人刚得知一个坏消息,而另一个人试着让她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保安则认为,那些是商品翻倒的声音,便没有理会,继续在iPod上听音乐。简娜在11点左右离开,而他们最终没有报警。

  至此,警方已掌握充分的证据,足以完整地推论案发经过,但他们并无法直接证明,供词漏洞百出的诺伍德是凶手。

  侦讯室里,无论警方怎么问,诺伍德就是矢口否认。最后警方把诺伍德的哥哥克里斯和姐姐玛丽莎带来,希望家人能够让诺伍德放下防备。警方在诺伍德的兄姐面前摊开他们掌握的证据,玛丽莎崩溃了。为妹妹担忧的她情绪非常激动,便暂时离开了侦讯室。

  3月18日案发一周后,诺伍德被逮捕,并以一级蓄意谋杀被起诉,震惊了当地社区。这一个星期以来,大家都在帮忙寻找那两个男人,同时给予诺伍德和她的家人很多支持与帮助,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谎言。一时间,大家的心理和情绪很混乱。

  检察官认为,那晚她们各自回家后,诺伍德用钱包遗留在店里的借口,把默里骗了回来。回到店里五分钟内,诺伍德趁默里不注意,从背后袭击了她的头部,开启了一场检方称为“残忍、冗长的攻击”。

  法医在法庭上说明,案发现场多处而混乱的血迹是由一场激烈的攻击造成的。地板上大把的头发,以及整片的血迹,显示默里曾被拽着头发拖行。喷溅在墙上、高度将近2米的血迹,则来自多次猛力地刺、戳、捅。

  诺伍德用各种工具不断反复猛击默里,导致头部伤势最重,头骨多处破裂。最后,诺伍德还勒了默里的脖子。部分报道称,尸体被发现时,脖子上有一圈绳索。

  一开始,站着的默里试着防御,但由于遭到埋伏,处于下风的她面对一连串暴力击打,逐渐无力抵抗,慢慢地蜷伏、最后倒在了地上。

  这场攻击的暴力程度令人感到惊恐,相当于每3秒就制造一个伤口,时间长达20分钟。最糟的是,法医认为从头至尾默里是意识清醒的,直至最后致命的一击。

  这一刀从脖子后插入,深至脊椎,使头颅与脊柱脊髓断裂。法医称,这个部分的脑主宰许多主要功能,受到这一刀攻击之后,默里不但失去抵抗的能力,也活不了多久了。

  默里死后,诺伍德将现场布置成劫匪袭击的假象。她换上那双14码男鞋,循着默里的血迹制造脚印,把收银机和保险柜里的钱拿走,最后给自己身上搞了一些伤口和淤青,割开裤子,声称自己被性侵。

  法医还指出,从她额头伤口血流的角度来看,她当时是站着,而并非如她所声称的,躺在厕所地板上被攻击时发生的。

  此外,从血迹模式来判断,诺伍德并不是在厕所里被攻击的。虽然诺伍德被发现时,躺着厕所里,地上有血迹,但检验报告显示,她的背部和衣服并没有沾到地上的血迹、或被渗透。这表示,她是在血迹干涸之后躺下的。

  血迹干涸之前,她先将默里的车开到几条街之外,并在车里坐了一个半小时,思索着接下来怎么办。当晚凌晨时分,一个巡逻目击了默里的车,以及一个坐在驾驶座的女子。

  之后,诺伍德走回店里。在厕所躺下后,她用扎带先捆住自己的双脚,再套上自己的双手,用牙齿固定、拉紧后,高举过头,等着第二天早晨被发现。扎带是店里平日整理货物时常用的,就摆在工具箱边上,而她手上的扎带上则检验出了她的唾液与咬痕。

  可这一切都是警方的推论。是什么无人知晓,因为诺伍德始终拒绝谈论。而且,动机是什么?诺伍德与默里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下手这么狠毒?

  那晚打烊时,她们照惯例相互检查了彼此的包包,但默里在诺伍德的包包里发现了一条标价120刀的瑜伽裤,标签还在上头。

  诺伍德称,她是向同事Nwakibu购买的,但Nwakibu并没有给她开收据。默里当场打电活给Nwakibu,Nwakibu否认了这回事。于是,默里直白地戳破了诺伍德,称这是窃盗。诺伍德不希望默里向公司报告此事,于是用取钱包的借口,把默里喊回来,希望跟她谈这件事。

  高中时,她也偷过足球队友的财物。上了大学后,她仍然执迷不悟。她的大学足球队友Yust 称,“她是我大学里最好的朋友,但后来我们闹翻了,因为她偷我的衣服和钱。”

  她的行径众所皆知。另一个大学足球队友梅根·希利称,“队上的其他女孩儿告诉我,看好你的储物柜,锁上它。大家都知道她(诺伍德)会偷东西。”

  诺伍德的前男友曾向法院申请一份禁止令,限制诺伍德靠近他。他控诉诺伍德盗窃他现任女友的财物。他称,他们在一起时,诺伍德曾偷过他的东西,还打过他、朝他扔东西。

  还有一回她去了发廊,让美发师编了一头头发,付钱时嚷嚷着发廊里的人偷了她钱包里的钱。尽管她声称会带钱来付账,事后却在社交平台上将那个美发师从联络人名单里删除。

  诺伍德的上一个工作场所曾数次丢失现金,而每次值班的总是诺伍德。此外,私底下大家也窃窃私语着她偷窃同事的钱、昂贵香水的传闻。

  案发那晚,如果她灭口是为了掩盖自己偷窃的事实,那其实也是徒劳,因为在她动手之前,默里已经打电话告知店经理欧特利了。

  欧特利向警方称,那天晚上,默里一上车便打电话告诉她这回事。欧特利告诉默里:“这件事我们明天再处理。”

  根据警方调查,案发前店里发生好几次商品短缺,同事们已经怀疑诺伍德盗窃,但没有直接证据。主管们曾经讨论过要不要安装隐藏式摄影机来监视诺伍德,最终却没有这么做。只是,一旦她被发现,公司已经准备好解雇她。

  检方的这些推论以及相关证据,最终并没有成为呈堂供证(这与证据法有关,先不讨论),但这并不影响审判过程和结果。

  辩护律师并没有否认诺伍德杀人的事实,而是试图说服陪审团,这是杀人,而非事前预谋。杀人属于二级杀人,刑责最多是30年的监禁,15年后便可申请假释。

  审判期间,诺伍德含泪向受害者家属道歉。法官称,她犯下的罪行是人性黑暗面的范例,还称她在犯案过程中有太多机会做出不同的决定:“每一次举刀砍下之后,你都可以选择停止。”

  2012年1月27日,宣读判决时,她向法官求情,希望自己能够得到假释的机会。她称,这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父母和家人,让他们有点希望。

  但法官不为所动:“许许多多的人来到这个城市,独自打拼,没有家人的支持,也缺乏各种条件。你有家人的支持,也有很好的工作机会,却犯下这样的错误,这完全没有借口。”

  对于默里,诺伍德或许也有点嫉妒,但华盛顿特区和贝塞斯达是精英聚集地,诺伍德在大酒店里管理过VIP客户,她知道自己只是这个大池子里的一条小鱼。

  在美国,种族歧视几乎是必然的,而其他方面的不公平在职场上到处可见,不过这些对她的影响都不大。跟其他许多家庭破碎、教育低的非裔同胞比起来,她家境虽不富裕,但给了她良好的成长环境,体育天赋更带给她很多白人都望尘莫及的机会。

  诺伍德离家到纽约去上大学后,在足球场上表现得更优异了。她在2001、2002年屡屡获奖,得到不少媒体关注,还曾在某一球季被称为“最有价值防卫球员”。2002年球季,她的教练称赞她勇于竞争、毫不退缩,也上了报。

  但是,2003年她却因数起窃盗的控诉突然辍学(部分报道称是退学)。足球队的队友以及她的室友都是受害者,虽然没有人起诉,但她离校,奖学金也丢了。

  这必然是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好不容易,她来到华盛顿特区,并在这里安定下来。这个大城市没有人认识她、不知道她的过去,直至案发前,一切都很顺利。

  2011年2月,诺伍德转到了贝塞斯达分店。她很可能是为了找新工作方便,而申请转到这家分店的。

  案发时,她已经向一家健身中心提出工作申请(根据法律文件,她向警方声称,自己已经得到了那份工作),职位就是健身教练。这家健身中心就位于lululemon贝塞斯达分店附近,在那条路上的转角上。

  眼看自己计划、努力已久的目标即将实现,但这起由一条瑜伽裤引发的意外却半路杀了出来。这不仅是辞职、或被解雇这么简单,而是等同于她在华盛顿地区奋斗得来的一切,变得岌岌可危。

  雇主在雇用新员工之前,一般都会做背景调查,包括联络前雇主,询问对这个员工的评价、员工的工作表现、与大家的共事情况等。诺伍德的新雇主若得知她在lululemon的窃盗事实,她大概率得不到这份工作。

  就算她如愿得到新工作,心里也会惴惴不安。Lululemon的业务与健身中心息息相关,公司顾客常常就是健身中心的会员,天天在健身中心里,与旧客户甚至老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是一个隐患。她必须每天担心着,要是有一天新公司知道她的过去,这些年的成果可能便付诸流水了。

  那晚她把默里喊回来,很可能是为了阻止她告状。所以,当默里不肯透露自己是否已经告诉经理时,她很急切地对默里说“talk to me!Don’t do this!”。

  当这场讨论演变成争执,也引发过去的阴影在那一瞬间重现,并紧紧地纠缠她。担忧、恐惧、悔恨、焦虑等所有情绪一发不可收拾,情绪激动的诺伍德终于失去了理智。

  另一种情况是,诺伍德没多说什么便开始对默里动手。默里为了求她住手,便对她喊“talk to me!”试图借着对话来安抚她。但失去理智(或打定主意)的诺伍德已无法回头,直到默里倒下、断气,她才恢复理智,望着默里的尸体,一时间惊慌失措,呼喊上帝的帮助。

  从默里遭受的暴力程度来看,诺伍德作案时的情绪十分激动。但当所有平时被压抑的情绪化为暴力、被发泄后,她大概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兽性战胜了一切,而自己竟如此疯狂地毁灭了一个同事。

  另外,尽管默里和诺伍德对人都很热情、友善,但两人关系并不好。我认为,这点或许也影响了案情发展。

  默里性格活泼外向,社交活动丰富。她的母亲称,女儿经常跟这个那个朋友吃饭、看电影,不过,从来没听她提过诺伍德。这表示,她们下班后不一块儿玩。

  部分媒体报道对此的解释是,因为诺伍德才刚来几个星期,她们还没有时间对彼此熟悉,所以两人关系一般,仅仅是同事。

  曾在华盛顿特区和马里兰住了将近两年,我观察到,在这里要搞好关系是分分钟的事,几个星期已绰绰有余。这个充斥着外来者、建立人脉胜过一切的城市,大家都乐于维持一种社交层面上的往来,除非你的资历不被看上眼。

  但默里对于诺伍德,更多的是一种潜在的排斥,特别是当她和其他同事开始怀疑诺伍德的窃盗行为之后。媒体报道称,默里的家中成员对于是非对错,区别得很清楚。

  这种鲜明的立场与态度或许与她来自一个军人世家有关。她的爷爷、父亲、叔叔,和哥哥都从军。案发后,默里家人第一时间对媒体记者称:“我们对司法系统完全信任。”

  如果那晚,面对焦虑的诺伍德,默里能够给予一点安抚、甚至(对实际情况其实没有什么影响的)安慰,例如“不要担心,一切都会没事的”,或许诺伍德的情绪不会持续升高。

  可是非分明的默里大概率是不想理会她。其实她并没有错,只是此时,诺伍德的情绪已冲破临界点,误认为默里即将一手摧毁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人生。

  事后,公司制作了一块长数英尺的彩色玻璃窗,嵌在分店的墙上,五彩缤纷的玻璃上有个马赛克拼字“Love”,作为对默里的纪念。2017年,这家分店迁移到附近,由于这片玻璃与新分店的装修风格不协调,公司便把这块玻璃窗送给了默里的哥哥。

  “莫因小恶而为之”的道理,大家肯定很熟悉了。最后我想说下,惯窃除了是一个道德瑕疵、违法行为,它很可能也是个心理疾病。当我们意识到自己的某个行为有问题,却始终无法控制、改变自己,这可能反映了某种心理缺失在现实生活中找寻补偿。当这个行为严重地影响了自己或别人的生活,可以考虑寻求专业人士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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